Отдых под парусом

眼前,一棵巨樹參天,根本望不見到底有多大,彷彿撐起這一方天地一般,無窮無盡。巨大的褐色樹榦裸露在外面,從地面開始寸寸拔高,也分成數條分叉,伸向雲端的不可見之處。

而在樹榦之上,生出了諸多的葉子,三角狀卵形,表面深綠色,光亮,背面綠色,先端驟尖,頂部延伸為尾狀。葉柄纖細,有關節,與葉片等長或長於葉片,托葉小,卵形,先端急尖。

在無數菩提葉子的中間,則是有着無數龍眼大小的果實,青色的、黃色的、褐色的、紅色的,顏色不等,卻同樣散發出淡淡的金光,頗為神奇。

不論是樹榦,亦或者是樹葉,還是果實,都散發出淡淡的金光,顯現出一股聖潔之意。

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參天巨樹,秦懷玉心中震撼,語氣也帶着一分顫抖,指着眼前的巨樹,開口道:「鳳姐姐,這,就是傳說中的菩提樹嗎?而那個,就是菩提子嗎?」

自出生以來,他還沒有見過如此巨大的樹木,也沒有見過傳說中的菩提樹,自然認不出來,只是看着眼前樹上的結出的那些果實,應該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所在吧?

白芷也在看着眼前的巨樹,樹上長得可是傳說中能夠助人悟道的菩提子啊,她自然也想過去立刻從樹上摘下一顆,只是還沒有聽到鳳幽的話,在心中強行壓住了這種衝動。

此行出發前,青華特意交代,三人中以鳳幽為首,在沒有得到鳳幽的確認前,誰也不可輕舉妄動。見此刻的鳳幽還沒有說話,兩人雖然着急,但是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着。

鳳幽沒有說話,只是仔細地看着眼前的大樹久久不語。她也想過去就在樹上摘一顆菩提子下來,可是總是感覺那裏不對勁。找尋了那麼久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心中雖然高興,卻不知道為什麼多了一份疑惑。

她也沒有見過佛門的菩提樹,自然也認不出眼前的菩提樹到底是真是假,不過總感覺一直想找的菩提樹就這樣靜靜地矗立在自己眼前,是不是來的有點太容易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站在原地的鳳幽卻是一步都沒有動過,反而突然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

等在一邊的白芷和秦懷玉也有些着急了,甚至兩人已經走到了那顆參天的巨樹下面時刻準備着摘取一顆菩提子。因為過不了多久,三個時辰的時間便是到了,他們三人就會被傳送出去了。

而在白芷和秦懷玉着急的時候,閉着眼睛的鳳幽,心中反而靜了下來,沒過多久,突然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緊閉的眼睛也終於睜了開來,喃喃自語道:「佛門的這些臭和尚果然還是喜歡玩這樣的把戲。」

顯然,昨日那一十八名武僧圍攻她和白芷的事情,她還記在心裏,不曾忘卻。

見鳳幽睜開了眼睛,白芷和秦懷玉馬上湊了過去,白芷焦急開口道:「鳳姐姐,三個時辰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鳳幽點了點頭,道:「跟我走。」

白芷和秦懷玉已經等得極為焦急了,便是跟在鳳幽的身後走了過去。

前方的鳳幽,看了一眼眼前參天的菩提樹,嘴角有着一抹嘲諷之色,隨後腳步再沒有停留,向著樹根的地方走了過去,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走了進入。

後面的白芷和秦懷玉看的清楚,鳳幽沒有撞到樹根上面,而是直接從樹根中穿了過去,消失在了眼前。兩人的眼中一陣恍然,誰也沒有想到會這樣的結果。先前他們可從來沒有發現這裏的樹根居然是虛幻的,自然也就從來沒想過可以穿過去。

雖然驚訝,但兩人也知道時間緊迫,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是也向鳳幽一般從中走了進去。

一步跨入,出現三人眼前的是一片只有數十丈大小的空地,上面碧草瑩瑩、百花盛開,顯得一幅生機勃勃的樣子,而在空地的中央,則長著一顆大樹,看着和外面那棵很像,不過沒有外面的那顆那樣巨大,僅僅是數十丈而已,也沒有像外面那棵巨樹那樣泛著金光,樹葉青翠,中間還夾雜着數百顆龍眼大小的果實。

微風從一邊吹來,吹得眼前大樹的葉子沙沙作響,鳳幽才徹底明白方才問題出現在哪裏。外面那顆參天的菩提樹太不真實了,無論是它頂天的姿態,還是寂靜的樣子,都顯得有些太不真實了。

「這才是真正的菩提樹。」

看到身後的兩人出現,鳳幽開口說道,隨即笑了笑,又補充道:「如果方才我們摘了外面的果實,就被直接傳送了出去了。」

聽着鳳幽的話,白芷和秦懷玉也是一陣后怕,誰也沒想到,外面那參天的菩提樹居然只是個誘餌,而真正的菩提樹則是藏在外面的菩提樹裏面。還好方才他們沒有直接動手,不然到真的是錯失了。

「時間無多,各自摘一顆菩提子帶走,然後采些菩提葉也一塊帶走。」

說完,鳳幽便是當前向著中央的菩提樹走去,身後的白芷和秦懷玉點了點頭,也跟着向著菩提樹走了過去。

佛門「三毒」之一的「痴」,又作無明,指心性迷暗,愚昧無知。佛門典籍《俱舍論》中說:「痴者,所謂愚痴,即是無明。「若執著於表象,致心性迷失,自然難見真容。只有破開迷障,有了透徹、圓融的了知,才能破除愚痴,明白事物根本。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三人各自摘了一顆菩提子,而且已經採集了不少菩提葉,隨即便是感覺周身一股吸力,知道是三個時辰的時間已到,沒有抵抗,下一瞬便是每人化成一團光芒,瞬間消失在裏面的空間里。 雖然他很不喜歡冷言和慕雪,但是他趕時間,所以想也沒想就打親情牌,叫慕雪和冷言妹妹妹夫。

「歐陽先鋒,你該慶幸你剛剛沒有撞到我老婆,要不然,別說是要你撿東西了,我會要你跪下來求原諒。」

歐陽先鋒忍着氣道:「這不是沒撞到嗎?」

「你這態度,讓我很不爽啊,怎麼辦?」冷言懶懶地開口。

「冷言,你讓我走吧,你再攔着我,會出大事的。」歐陽先鋒很焦急,說話的語氣都有些顫抖。

冷言想了想,點了點頭:「行吧。」

在歐陽先鋒進電梯后,冷言給陳江打了個電話:「去查一查,歐陽先鋒來帝景大廈做什麼。」

「好的,少爺。」

……

「雯雯。」歐陽先鋒衝到樓梯間,一眼就看到女子正拿着刀片,準備割手腕,他嚇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蔣詩雯看到歐陽先鋒,眼眸微微一閃,而後抓起手中的刀片,對着自己的手腕就劃下去。

歐陽先鋒用力撲過去,因為速度太快,撞到了蔣詩雯手中的刀片,他的襯衫被劃破了一道口子,還有鮮血滲出來。

他顧不上痛,而是緊緊抱住蔣詩雯,急切道:「雯雯,你不要做傻事,不要嚇我行嗎?」

「你讓我死,你為什麼攔着我?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死?讓我帶着我們的孩子去死好了。」蔣詩雯說着,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歐陽先鋒心如刀割。:「雯雯,不可以,我愛你,愛我們的孩子,我不許你這麼做。」

「你愛我,可是你卻娶了別人,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是私生子,我現在見不得人就算了,我不要我的孩子也見不得人,你讓我死,讓我死啊……」

蔣詩雯用力地捶打他,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他身上。

「對不起,雯雯,你給我一點時間,你知道的,我娶她只是迫不得已,你不要做傻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給你時間?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十年?歐陽先鋒,我耗不起啊,你為什麼不放過我?既然你娶了別人,為什麼還要招我?」

「對不起,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以後會跟她離婚,我會娶你,求你不要傷害自己,也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好嗎?」

「真的嗎?」蔣詩雯抬起淚眼看着她,看起來好不可憐。

「真的,絕對是真的,我愛你,這輩子只愛你。」歐陽先鋒說着,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卡,「雯雯,這裏有五百萬,你拿着這些錢,照顧好自己,用完了就跟我說,不要虧待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好嗎?」

「跟這些錢比起來,我更需要你。」蔣詩雯可憐兮兮地開口。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屬於你的,我心裏裝的都是你。」

「真的嗎?」

「當然,我怎麼會騙你?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沒望,可是你娶了別人…… 不以为然

「噓,我只愛你,不要提別人。」

…… 洪荒之氣是上古之時,諸神留下的氣息。

飘香 萬年前,諸神為了保衛神界不被其他種族侵擾,而放出可以吞噬沒有神骨的入侵者,入侵者一旦沾染了這洪荒氣息,瞬息煙消雲散,連魂魄都會徹底消融。

所以,又名吞噬之氣。

「容影,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離傾不屑道,「傳聞中的吞噬之氣,早在萬年前隨着諸神的隕落,也一同消失了,哪怕洪荒密道神秘非常,斷然也不可能存在。」

「哦,是嗎。」容影挑起嘴角,「那我就讓你瞧瞧,到底是我哄你,還是你們沒見識。」

語畢,容影操控這一縷黑霧朝着葉湛而去,那黑霧繞着葉湛的手臂,像蛇一樣的環繞,葉湛的手臂漸漸變得透明。

離傾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愣怔了稍許,立刻將葉湛從黑霧中拖出。

容影也沒有再糾纏,任由那縷黑霧繚亂地在離傾和葉湛的面前漂浮。

他嘖嘖兩聲,唏噓道:「可惜啊,再等一會兒,你乖徒兒這條手臂就要沒了。」

葉湛冷冷地盯了片刻那縷黑氣,緩緩抬頭盯着容影,平靜道:「我們如果被吞噬,你覺得你能逃得掉?」

容影嘖了聲,微微傾身,臉上帶笑,眼睛卻怨毒地盯着葉湛,陰森笑着:「我也沒想逃啊,有你們師徒二人陪葬,即便魂飛魄散,我覺得也值了。」

葉湛握緊了劍——

這吞噬之氣是由容影操控的,只要他殺了他,是不是就可以阻止這吞噬之氣的蔓延。

他腳步方動,離傾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把抓住了手臂,眯眼看着他。

「老實待着,別動!」

「師尊,我不想你出事!」葉湛咬牙說。

「死?」離傾嗤了聲,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玩笑,「你想得太多了,我是那麼逆來順受的認命之人?我還未曾見證五蘊靈山成為仙門第一大派,怎麼可能死!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聞言,容影都微微挑眉,以為離傾知道什麼破解這洪荒之氣之法,頓時面容肅冷無比。

可惡!他最後的籌碼都沒用了嗎?

盯着容影,直把他看得心慌意亂,離傾才清了清嗓子:「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看看能不能答應。」

葉湛手中劍差點掉在地上。

容影愣了瞬,忽然大笑道:「還是仙君識時務,擰得清形勢。」

離傾:「你引我們來這裏,怕不是只是拿回屬於的你魔氣那麼簡單吧,別廢話,說你真正的目的。」

吞噬之氣越來越越朝着他們靠攏,容影面容分毫不改,笑着點頭:「當然,這點魔氣算得了什麼,我根本看不上。」

葉湛微微蹙眉,就見容影指向他,看似平靜的表情裏帶着幾許癲狂。

「葉湛,我要你的力量相助,與我一起開啟魔界大門,讓我回到魔界!」

「回魔界?」葉湛咀嚼著這幾個字,愈發覺得容影瘋魔,冷道,「你憑什麼覺得我們會答應。」

「在魔界我能吸收純正的魔息,根本不需要身體,也能立於世間,而你,也可以徹底擺脫我,對你而言,還不夠嗎。」

「呵,異想天開!」

葉湛冷聲拒絕。

先不論單憑他能不能開啟魔界大門,如果真的打開魔界之門,稍有差池,那很有可能會為禍蒼生,整個修真界都會陷入一場劫難中。

場面遠遠比十餘年前在寧平縣發生的那場屠妖之戰,還要慘烈上數倍。

他怕是要成為千古罪人。

不以为然 而師尊,也必定會受到牽連。

他可以受盡天下人的唾罵,但決不允許師尊遭受分毫的詬病!

而一向最看重蒼生命運的離傾,卻擰緊眉心,什麼都沒說。心中卻快速盤算著容影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直覺告訴她,他怕不只是想要壯大力量那麼簡單,應該有更險惡的用心。

兩師徒都不相信容影所說,步調一致地用冰冷的視線射向他。

容影絲毫不懼,看了眼越發濃郁的黑霧:「想快些,還有半柱香不到,這黑霧就會將我們完全吞噬。」

他話音剛落,就聽離傾沉聲說:「好,我答應你!」

聞言,葉湛不可置信地看向離傾。

師尊……怎麼可能同意。

容影也在賭,沒想到離傾竟然會答應,頓時,也有些詫異,不過轉眼就想通了,斜斜勾起唇角,毫不遮攔地揭穿了離傾的想法。

「仙君答應得如此爽快,怕是想要探尋魔族之門如今在何處吧。」

「對。」

離傾不否認。

魔族的存在一直是修真界的隱患,近百年來,修真界各門派到處探查,都沒有找到魔族在何處棲息,表面看似靜水無波,其實惶惶不安,就像潛藏在水底的炸藥,如果一日不去除,所有的平靜都只是假象。

如果能知道魔界到底在何處,也能早日防範,哪怕魔界有一日要對修真界發動侵襲,也能有備無患,不會被打得太措手不及。

離傾這一決定,無疑是冒險的,但此事早晚要有人去做,何不趁著千載難逢的這個機會去查探確定,如果這次錯過了,修真界說不定再花上百年時間,也不可能尋到魔界。

她覺得,值得一賭!

容影眯眼:「仙君,果然好氣魄。」

離傾爭鋒相對,分毫不讓:「你也一樣,竟然透露魔界大門之地,哪怕回到魔族,也是叛徒,你覺得魔族能認同你的身份。」

容影低笑着,聲音像剪刀刮過鐵板,嘶啞難聽得很,最後他笑夠了,輕輕挑眉,語氣冷硬無比:「哼,誰說我要『認祖歸宗』,我本來就是一枚棄子而已,我只想要魔息,魔族是生是死,哪怕徹底覆滅,與我何干!」

葉湛看着笑得面容扭曲猙獰的容影,蹙緊眉,彷彿在看一個瘋子。

他們趕在最後一刻,從那道靈韻門出去后。

桃幹上的那團黑色靈韻門就被侵襲得洪荒之力吞噬,徹底消失了。

那顛倒晝夜又魔氣滿溢的世界之外,依然桃紅柳綠,陽光明媚。

彷彿方才只是夢一場。

葉湛回首看着那粗糙的桃樹枝幹,腦中又浮現出了鳳千汐的模樣,哪怕知道消失吞噬的只是幻影,他也覺得心口一陣陣發緊。

容影趁著兩人未曾注意他,暗暗舒出口氣。

在裏面時,他看似遊刃有餘,掌控全局,話也說得硬氣,其實驅動洪荒之氣時,心裏也是發虛的。如果這洪荒之氣啟動了,他便阻止不了了,結果不是一起離開,就是一起被吞噬。

他心愿還未達成,才不想死。

他不過打了個賭,賭注是自己的命。

不過,最終,他還是賭贏了。

容影勾了勾唇,趾高氣昂地問離傾:「仙君,你說話算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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