Отдых под парусом

杏兒此時還在屋內捯飭著自己的臉,如果說顧錦枝沒有手下留情的話,那清荷對杏兒可以說是下死手了。

幾巴掌都扇得極重,留下了特別明顯的指痕印。

杏兒看著自己的臉,默默的嘆氣。

也不知道會不會恢復原樣,一點痕迹也不留下。

杏兒雖然不在意美醜,也不覺得自己長得美,可女孩子家家總不希望自己身上有傷疤的。

顧錦枝來到這時,杏兒正委屈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看到主子來了,杏兒馬上變了神色,趕緊起身迎接道,「主子怎麼來了?身體可好些了?」

「身體好多了。」顧錦枝皺著眉頭,看著她臉上的傷疤,有些後悔下午的時候沒能打清荷打的重一點。

似乎是看出來了顧錦枝的擔心,杏兒默默用手把臉給捂了起來,「主子也不用擔心我的,又沒有劃破臉,不會留下什麼傷疤的,現在也已經不疼了。」

話是這麼說,可顧錦枝知道,只要勁用的大了,骨骼打變形也不是沒可能的。

满路荆棘尽斩断 一時之間對杏兒更加心疼了。

算了,這一次是她有愧在先,如果對方不是自己的侍女,也不會遭這平白無故的罪。

想到這,顧錦枝就從袖口裡拿出了一瓶丹藥。

「你每日晚上睡覺前,就把其中一顆丹藥磨成粉,然後敷在臉頰上,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沒事了。」

杏兒驚訝的看著這瓶小丹藥。

這東西一聽就知道是好東西,她可不能要。

杏兒趕緊揮手拒絕,「不不不,主子我不要。」

顧錦枝卻不由分說的塞在她手裡,「不許拒絕,我先去用晚膳了。」

杏兒看著顧錦枝離去的背影,再次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她到底何德何能遇到了這麼一位主子。

前廳更加冷清了,只有謝夫人一個人在食用晚餐。

顧錦枝坐到她的身邊陪著她,有些不確定的低著頭說道,「娘,我今天是不是做錯了?」

謝夫人驚訝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失笑道,「為何這麼說?」

「我似乎把事情做得太絕了。」顧錦枝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你做的很好,不要質疑自己的決定。」謝夫人堅定的回復著她。

顧錦枝愣了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緩緩又笑了起來,「我知道了。」

回到屋中時,謝淵也已經回來了。

這幾日似乎每次睡覺時都能夠看到謝淵,可她明明記得謝淵在外面很忙啊。

「你今日怎麼又回來了?」顧錦枝納悶的問道。

謝淵一頭霧水的看著她,不是她說他不回來連覺都睡不好嗎?還要自己做法。

這才過了多久就翻臉不認賬了。

在這尷尬的沉默期間,顧錦枝想起了自己曾說過的話,有些尷尬的閉起了嘴巴。

「那啥,沒事你也早點睡啊,我已經困了。」顧錦枝尷尬的爬回床上,緊緊的用被子蒙住自己,不敢說話。

這也太讓人尷尬了。

謝淵這些日子比誰都忙,也沒空分心神去想顧錦枝所想,打好地鋪后倒頭就睡。

一夜無夢,等顧錦枝清早再次起來時,謝淵又已經不見人影了。

顧錦枝有些吐槽的看著放在一邊的床鋪,總覺得對方把這裡當酒店。

沒空想那麼多,清荷的生日宴馬上就要到了,還得去問問謝夫人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

想到后就馬上行動。

謝夫人並不想操辦什麼生日宴,可好歹清荷也貴為郡主,住在他們謝府里,結果連個生日宴也不給辦,實在太掉面子了。

而且知道清荷估計想拿這件事情針對顧錦枝,給顧錦枝找不痛快,謝夫人更是以一己之力攬下所有的活,讓顧錦枝哪裡涼快哪呆著去。

顧錦枝沒法,只能當給自己放放假,默默等待著生日宴的到來。

顧容這幾日一直縮在自己的小角落裡,外面可一點都不敢跑,生怕就被誰給逮著了。

之前是因為謝夫人給她下了禁足令,而後來完全就是因為她膽小怕事。

連屋裡都不敢怎麼出,害怕一出府就遇到人讓她滾出謝府。

可這麼一直耗著也不是事啊,這樣她待在謝府也是白待。

想著,顧容今日也總算肯出屋子了。

可是無奈,非常不走運的是,顧容剛剛走出屋子沒多久就碰到了清荷。

顧容臉上一陣焦躁,自己落魄的樣子,全被死對頭看了去。

清荷此時果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瞧這個不修邊幅,衣服好幾天沒換的女人是誰呀,不是之前也趾高氣昂的顧容嗎?」

顧容臉上通紅一片,靜靜的等待好了對方的羞辱。

可沒想到,清荷這一次竟然沒有繼續說什麼,笑完了之後就閉上了嘴,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人。

此人看起來倒還能利用利用,不至於完全做個棄子。

想著,清荷又咳了咳,「顧錦枝現在可風頭無二呀。」

顧容不聽這個名字還好,一聽到這個名字就雙手握拳,滿是恨意。

都是顧錦枝,全部都是她,如果不是她,也不會落到這麼個境地來。

當初她們顧家好吃好喝把她養大,結果對方一嫁入謝府,就是這麼來報答他們的。

顧容感覺整個人都在忍受著煎熬,完全忘了顧家當時是怎麼欺負顧錦枝的,又是怎麼給顧錦枝下藥送進謝府的花轎的。

顧容的腦子被仇恨充斥著,眼中泛起了許多紅血絲。

看到這樣子的顧容,清荷本能的被嚇了一跳,馬上穩定心神,不過還是有些慌張的刺激著她。

「你之前討好了那麼久的謝夫人,我的姑母,現在可全心全意幫著那位呢。」清荷說到這裡也不免自嘲。

對著顧容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疤,「看到沒有,這就是她昨天打的,姑母連一下都沒有攔。」 在周世昌看來,錢浩明的膽子已經很大了,沒想到郝天銘的膽子比錢浩明大了幾倍不止。

夏雪目光冰冷地看着屏幕上的郝天銘,道:「你們醫院針對實習生的考核,真是別具一格。如林天成這樣鐵口直斷的天之驕子,你們反倒要開除。難怪雲城市第二人民醫院,在市級人民醫院裏面會墊底。」

周世昌頭上禿頂的地方,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腦袋邊緣的頭髮也被汗水打濕,一縷一縷黏在一起,貼在頭皮上面。

「這、這明顯是郝天銘在袒護錢浩明,他這是在以權謀私,公報私仇。」這個時候,周世昌立即把郝天銘推了出去。

如果今天的事情是郝天銘公報私仇,那麼醫院的責任就可以小一些。

夏雪並不回答,只是冷哼一聲,道:「這樣的人才,別的醫院求都求不到,你們第二人民醫院竟然不要。」

「怎麼不要?為什麼不要?怎麼可以不要?」周世昌一連三個反問句,來表達自己的決心。

看見郝天銘把林天成趕出了會議室,周世昌嚇了一跳,立即對牛小紅道,「還不快去攔住林天成?算了,我親自過去。」

說完急急忙忙地出了辦公室。

這個時候,周世昌也見識了林天成的非凡手段。

這就難怪,夏雪作為夏濟生的孫女,為什麼會如此器重林天成,林天成確實有過人的本事!

聽說夏濟生在找衣缽傳人,說不定正在對林天成進行考察,所以夏雪才會來醫院看林天成。

夏濟生重視的後起之秀,差點被市第二人民醫院開除,這件事情傳出去,恐怕會笑掉不少人的大牙,他周世昌,肯定也會別人說成有眼不識金鑲玉。

更可怕的是,要是觸怒了夏濟生,夏濟生隨便說句話,他周世昌這個院長就別想幹了。

林天成已經被郝天銘趕出了會議室。

「曉敏,我們走吧。」錢浩明對王曉敏道。

「去哪兒,還沒下班呢。」王曉敏道。

對於林天成的遭遇,她雖然同情,但也理解。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沒背景,再努力也是枉然。

「考核完了,今天不要上班,晚上好好慶祝一下。」錢浩明興奮地道。

「好吧,聽你的。」王曉敏也知道,過了今天,錢浩明一定會成為醫院重點栽培對象,日後肯定會平步青雲,她就對錢浩明又順從了一些。

錢浩明瀟灑地一關手機,道:「今天我什麼都不要管,只管開心。」

郝天銘拼着老臉都不要了,也要把林天成開除,林天成又有什麼辦法,只能暗道一聲晦氣。

「天成。」

剛剛走到樓梯口,林天成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他轉過頭,就看見一個大腹便便,白白凈凈,有着地中海髮型的男子,滿臉笑容地朝自己大步走來。

林天成有些狐疑,心裏想這傢伙誰啊?自己並不認識。

而且,看這傢伙的笑容,彷彿是自己的親朋好友一般。就算自己和邱大正見了,邱大正都展現不出這麼熱情的笑容。

「周院長。」

看見有醫生敬畏地和男子打招呼,林天成心裏咯噔一下。

周院長?

好像市第二人民醫院,只有一把手周世昌姓周吧?

林天成已經被醫院開除,心情不好,也不必給周院長面子,便淡淡道:「有事嗎?」

周世昌老遠就伸出手。

林天成不知道周世昌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就伸手和周世昌握手。

周世昌握住林天成的手,用力地晃動着。「天成,你這是要去哪裏?中午一起吃飯。」

「我已經被開除了,不走幹嘛?」林天成道。

「什麼?」周世昌一副很震驚的樣子,臉色頓時大變,「開除了?是誰做的決定?簡直是亂來!市人民第二醫院,就算是開除我這個院長,也不可能開除你這個少年聖手。」

「是郝院長的決定。」

「不可能吧?肯定是誤會,郝天銘在哪裏?我和你一起去問問。」周世昌道。

「在會議室吧。」

周世昌不再說話,轉頭就朝會議室走去。

走到會議室門口,周世昌身上的電話響了,他拿出來一看,就對林天成歉意地笑了笑,走到一邊接電話。

林天成就站在會議室的門口。

會議室內,實習生已經全部離開,不過幾個副院長和一群實習老師還留在裏面開會。

「同志們,我們一定要吸取教訓,如果哪個帶的實習生出了問題,實習老師要問責。」郝天銘表情嚴肅地道。

看見林天成站在會議室門口,郝天銘臉色立即就陰沉下來,道:「你還來幹什麼?你已經被醫院開除了,是不是要我叫保衛科的人來請你離開?」

林天成道:「周院長叫我來的。」

郝天銘心中一驚,旋即就恢復如初。

如果周院長和林天成有關係,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還有,如果周院長來醫院了,自己這個常務副院長,怎麼會沒有接到通知?

「砰!」

郝天銘重重一拍桌子,道:「周院長又怎麼了?把你開除,是本着對醫院負責,對患者負責的態度,是醫院的決定。就算周院長親自過來,我照樣要開除你。」

說着,郝天銘厭惡地揮了揮手,「滾。滾遠一點。」

林天成臉都氣綠了。

原來郝天銘這麼囂張,連周世昌的面子都不給的。既然這樣,周世昌還叫自己過來幹嘛?

他沒有再說什麼,扭頭就走,這樣的醫院,他不呆也罷!

周世昌雖然在接電話,但郝天銘的聲音多麼大,他聽的清清楚楚。

看見林天成拂袖而去,周世昌也不管這個電話很重要,匆匆掛了電話,就想去追林天成。

只是,看着林天成怒氣沖沖的樣子,周世昌估計自己追上去也是吃癟。

他的臉色,已經陰沉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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